大陸培訓再思
/趙天恩
當前的大陸福音事工可分三大類,第一類是公開性的帶職事奉;如教英文、學者交流、學中文、經濟投資、慈惠事工(孤兒院)等。第二類是透過三自和基協幫助中國教會;如透過愛德基金會出版聖經和屬靈書籍、在三自神學院教書,資助三自教會建立教堂等。第三類是協助家庭教會的福音事工,包括:運送聖經和屬靈書籍、培訓農村、城市傳道人和年輕的知識份子。 以上這三類事工中包括全職和帶職事奉,也包括間接協助和直接事奉,我們給傳道人的培訓工作就是屬於直接的事奉。
在態度上,目前大宗派多數是和三自教會合作,福音派也有不少和三自合作。另外有些福音派人士只和家庭教會合作──這是我們所走的路線。培訓是大陸教會最迫切的需要,也是中國福音會的重點工作。為什麼呢?我們可以先從聖經的角度,然後再從大陸教會的需要來探討這個問題。
■ 從聖經的角度看培訓
第一、教導的事奉在整個新約教會的工作上佔很重要的角色。教導(或培訓)是主耶穌給門徒的大使命中的主要內容之一,耶穌說:「你們要去使萬民作我的門徒,奉父、子、聖靈的名給他們施洗;凡我所吩咐你們的,都要教訓他們遵守;我就常與你們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太廿八19-20)。大使命中有三個重點:
1.傳福音使人信主,作主的門徒。
2.給他們施洗,使他們歸入基督和祂的身體(教會)。
3.教導他們遵守主的教訓,「遵守」表示活出信仰來,這是教導的目的,由此可見教導的重要性。
第二、教導是一個正常、健康教會所不可缺少的一環。耶路撒冷教會的信徒「都恆心遵守使徒的教訓,彼此交接、擘餅、祈禱」(徒二42)。初期教會的一個顯著的特徵就是使徒天天教導剛信主的人,使他們恆心遵守主的教訓。
第三、在大使命中提到教導的內容是「主所吩咐的一切」 。因此對基督生平和教訓的認識是我們教導應有的內容,大陸某個家庭教會系統以「四福音合參」為他們教導基督生平的材料,他們花一整個月的時間去背誦和整理,所下的功夫比台灣的神學院學生對基督的教訓和生平的認識更加詳盡。
「使徒的教訓」就是講耶穌基督,祂的生、事奉、死和復活,這是基督客觀的救贖工作。使徒的教導也包括如何信靠基督並且活在基督裡,也就是活在聖靈裡。使徒的教訓也都記載在聖經裡:「聖經都是神所默示的,於教訓、督責、使人歸正、教導人學義,都是有益的」(提後三16)。聖經成為使徒末期教訓的內容,因它一方面有舊約的經驗,一方面有耶穌的生平,一方面還有使徒的書信。
第四、聖靈是教導的主要教師。「但保惠師,就是父因我的名所要差來的聖靈,他要將一切的事,指教你們,並且要叫你們想起我對你們所說的一切話」(約十四26)。保惠師就是「真理的靈」 。聖靈不但是生命的靈,澆灌神的愛的靈,也是啟示基督的靈,祂使我們心裡的眼睛得以看見,明白神救贖的奧秘,因這奧秘只給那些信主且遵行神旨意的人。所以在教導當中,我們要清楚知道是聖靈把基督啟示在我們心中,是聖靈將救贖的真理啟示給教導的人,也啟示給聽的人。所以聖靈是培訓的主要導師。
第五、教導是教會領導應具備的條件。「人若想要得監督的職份,就是羨慕善工,這話是可信的。作監督的,必須無可指責,只作一個婦人的丈夫,有節制、自守、端正,樂意接待遠人,善於教導」(提前三1-2)。 今日的海外中國教會,特別是有宗派背景的教會,有所謂「教導的長老」就是牧師、傳道人。另外有「行政長老」,就是說不會教導的人也可當長老。有的教會是由有社會地位、經濟能力佳者當長老,所以是拿世界的標準請他們來監督教會,那是完全不合乎聖經的。聖經中的要求是「作監督的必須無可指責.....善於教導。」可見作教會領袖的條件之一是善於教導。
第六、教導那些能教導別人的教會領袖。「我兒阿,你要在基督耶穌的恩典上剛強起來。你在許多見證人面前聽見我所教訓的,也要交託那忠心能教導別人的人」 (提後二2)。 基督教的道統就是使徒的道統,要一代傳一代,傳給那些信道、守道、忠心於神的道,又能教導別人的人。傳道不單是對非基督徒傳,使他們信主,也要在教會內部教導傳遞信仰的道統。若沒有一些忠心守道、教導的人,這個道統就會中斷。為什麼景教在中國傳遞二百多年之後就斷了根呢?這是很值得研究的,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景教在本色化過程中,被道教和佛教同化了,以致失去了基督教的獨特性。
第七、教導的範圍很廣,包括教導真道,牧養羊群。在提多書一章五節保羅要提多在革哩底把沒有辦完的事辦齊了,並吩咐他在各城設立長老。第六至第八節說明設立長老的條件,第九節說到這些監督(長老)要「堅守所教真實的道理,就能將純正的教訓勸化人,又能把爭辯的人駁倒了。」長老的責任之一就是維護真道,此外還要牧養神的羊群。「務要牧養在你們中間神的群羊,按著神旨意照管他們,不是出於勉強,乃是出於甘心。也不是因為貪財,乃是出於樂意。也不是轄制所託付你們的,乃是作群羊的榜樣(彼前五2-3)。」 這裡說明身教是教導的重要一環。
從以上的幾點,我們可以看到教導工作在教會建造的過程中所佔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而我們進入大陸對家庭教會傳道人所作的培訓工作又是多大的重任。
■ 從大陸教會的需要看培訓
第一就是中國各地教會增長的速度特快,信主人數日漸增加,所以迫切需要牧者教導他們基本信仰和如何跟隨主。
第二是中國大陸教會正由開荒佈道進入牧養的階段,因此現在的培訓要求的內容是如何講道、解經、建立教會,從點到片,從片到議會,進到有系統的組織。
第三是大城市裡的家庭聚會點的負責人和大學學園內的查經班領導人,他們需要更踏實的聖經教導,才能為初信者解答疑難,帶領他們走信仰的道路。
第四是因為各處興起不同的異端攪擾教會,所以教會需要對聖經、教會歷史、神學都有清楚的認識。
第五是從海外來的各式各樣教派,拿著錢、書進入家庭教會,造成困擾,所以家庭教會需要從聖經神學、教會歷史的背景等去分辨異端、抵擋錢財和物質的誘惑。
■ 家庭教會不同的培訓對象
我們可以從家庭教會的不同層次來看:
第一種是大系統教會高層同工的培訓需要。他們已經發展了自給自足的初級和中級培訓系統,但是他們的老師和資深同工需要較高層次的培訓,這就是海外神學教師或資深牧長所提供的培訓,內容是一般的神學院課程。
第二種是中型群體教會聯合培訓,如華北某地已有十幾個系統的「操心人」很願意聚在一起接受培訓,我們也很看重他們的需要,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負責一、兩個縣,每個縣有好幾個大片,他們是每個系統的最高兩、三個領導人,他們感到需要培訓。中型群體的聯合培訓可以促進地區性的合一,使他們在真道上合而為一。
第三是散片的培訓,這在三自教會、家庭教會都有,大城市也有多點聯合培訓。
第四是在校園帶領查經班的基督徒知識份子,這些負責人所帶領的小組正在走向教會的建立。此外,據了解三自教會的神學院和義工班也需要培訓。
■ 培訓需要的課程內容
從我們中國福音會培訓的經驗,來看家庭教會的領導階層所需要的有系統的培訓課程,包括聖經歷史背景、聖經神學(救贖歷史)、釋經學、專卷查經、西方教會史、中國教會史、系統神學、教義史、屬靈神學、教牧神學、教會建立(行政管理)、講道學、認識異端等。中層「操心人」需要聖經歷史、聖經疑難、新舊約導論、基督生平、釋經學、救恩神學、十架道路、中國教會歷史、按卷解經、復興講道(歷史)、認識異端等。知識份子需要的課程除以上又需要基督教與中國文化、基督教與科學、研經法、基督徒靈命的增長、門徒培訓等。
■ 培訓帶給大陸家庭教會的影響
首先海外神學老師們可以解決高層同工的需要,他們接受培訓後可以更有效地作自己內部同工的訓練。
第二是聯合培訓可以促進各大片、教會群體的聯繫和合作,這個合作先是彼此認識,再透過培訓,共同在真道上合而為一,形成大區域合作的神學基礎。
第三是使眾教會在真道上站立起來,可以防備異端的襲擊,並在教會歷史、護教學和宗派的認識上了解後,知道如何面對將來開放時期,外來不同宗派的衝擊。
第四是促進他們彼此解決地區性的神學問題,如對靈恩派的看法,對得救確據的看法(一次得救,永遠得救或多次得救論等問題)。
第五是通過培訓學生中的領導者,可以解決在大學內所面臨的一些學術、護教、文化上的問題,使他們對文化使命也有正確的認識。
海外牧者如何參與大陸教會的培訓呢?首先要為大陸教會禱告,並瞭解他們的發展與需要,通過訪問和參與教導事奉和他們的領導交通,取得他們的信任。家庭教會的負責人多數不和三自合作,也不和跟三自合作的人交往,因此想服事家庭教會的就不要和三自教會來往,協助三自教會的就不要參與家庭教會的培訓,這是大陸家庭教會信徒的要求。第二是進去培訓的人要有屬靈的供應,這是指「信息的供應」和「生命的供應」。第三是要有人帶著去,不然也找不到需要被培訓的人。
■ 去大陸培訓應具備的基本條件
大陸家庭教會所需要的培訓,主要是聖經、神學、教牧的培訓,所以培訓者要有講道、教導的恩賜,並豐富的屬靈經歷。目前大陸對培訓者的要求也很高,所以我們要有專業的教導,如教會歷史、新舊約、中國教會歷史、屬靈神學、音樂培訓、兒童主日學培訓等專長。此外也要有顆僕人的心,是去服事大陸教會,不是去指導他們。
■ 培訓面對的三個挑戰
一是如何設立不同層次的培訓;
二是要招募更多全時間的同工參與培訓;
三是在台北設立「中福神學研究所」。
以上三點是中國福音會大陸培訓工作的三大急需。現在各地家庭教會對培訓要求有系統的一系列課程,如以上所提,每個層次的課程都需要有五至十門課,並需要有專長的人去教,而這樣有系統的培訓需要一至三個月的時間。這是相當大的屬靈投資,在人力、物力方面的要求,也是相當可觀的。國內各地的培訓工作也正在邁向「培訓中心」的建立過程中,其量不可勝數。
建立培訓中心的呼聲,現在全國各處都可以聽到。有的國內教會自己有能力建設培訓中心,但缺少老師;有的需要海外資助(建立一個培訓中心約需要兩萬美金)。但總的來說,大陸教會他們最大的需要還是培訓的老師,所以我們的禱告就是求主興起五十位可以全時間去大陸培訓的老師,另需五十位牧者可以一年去大陸培訓二至三週,請弟兄姊妹為此代求。
赴大陸培訓的這些老師也需要受訓練,因為他們必須瞭解大陸的政治、社會、宗教政策及教會的歷史和近況。他們需要一所「中國宣教中心」來訓練他們,然後才能被差派進去。因此,中國福音會的「中福神學研究所」的建立是非常關鍵的事,請眾教會為此代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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